😚臺北表演藝術中心:您的瀏覽器看起來不支援 ✪ Javascript ✪ 功能,若網頁功能無法正常使用時,請開啟瀏覽器 ✪ Javascript ✪ 狀態
:::

重看小劇場:2024《闖入者》

戲劇
臺北藝術節

文/汪俊彥

▍黎煥雄x吳子敬《闖入者》

Intruder ——

◑演出時間|𝟮𝟬𝟮𝟰.𝟴.𝟮 ── 𝟮𝟬𝟮𝟰.𝟴.𝟰

◑演出地點|臺北表演藝術中心 藍盒子

◑售票連結|https://tpacperformance.org/Intruder

1986年以淡江大學「文社」為班底成立的河左岸劇團,先後在淡江大學實驗劇場與新象小劇場推出了《闖入者》,以比利時劇作家梅特林克(Maurice Maeterlinck, 1862-1949)的獨幕劇《L'Intruse》(通常也譯為「闖入者」)以及美國小說家卡波特(Truman Capote)的短篇小說《Miriam》(「美莉安」)為文本,分別編排了上下半場,作品另外還明顯突出了演員以及導演的角色,共同構成演出。換句話說,即使從表面的結構或內容來說,黎煥雄的《闖入者》都不等於梅特林克的《闖入者》。我認為這個「不等於」充分標記了黎煥雄、河左岸、《闖入者》與那個上世紀八〇年代的小劇場。

如果闖入臺灣的不等於「誰」?

對於《闖入者》,黎煥雄曾經說過:「臺灣歷史正是一連串闖入者所構成的歷史。」對於這句話的解釋,通常我們可以理解為臺灣「等於被闖入者」,其歷史則由一次又一次的闖入者構成。但這句話其實也可以解釋為:沒有闖入者就沒有臺灣,臺灣於是「不等於被闖入者」。不同的判讀,讓這齣戲可能有著截然不同的閱讀方法;前者在我們先設定了被闖入者的無辜後,往往於努力辨識「誰是闖入者」?這種閱讀通常還將臺灣歷史預設了人/主體的形象,闖入者一定是個有名有姓的、可辨識的人。但或許我們可以特別注意《闖入者》中的角色,無論看得到或看不到、等待或斷言、虛構或真實、記憶或覆寫、戲裡或戲外,其實都無法確認所謂的闖入者(只)是個可以以語言掌握或以檔案描述的誰。也就是,如果闖入者根本不是誰,而是種精神狀態,或是已經可以完全成為被闖入者自身的意識,那這齣戲可以怎麼觀看?

如果2024闖入者不等於復刻?

這樣「不等於」的閱讀有機會從1986《闖入者》作品充滿不能穩定的狀態,延伸至其不等於西方歐美(所以恐怕也不會等於「後現代」),再延伸至不會等於今日可辨識的臺灣,再一路闖到不等於2024《闖入者》。這份充滿拒絕權威性的姿態,放棄梅特林克原作之時,當然也同時放棄了黎煥雄原作。所以,2024《闖入者》不是八〇年代的闖入者,也(不只)是黎煥雄。1986《闖入者》之所以仍然值得重訪的原因,可能不在於其如何塑立了小劇場經典,而是八〇年代的小劇場與黎煥雄打從現身,則無意於創造某種可交換資本中的「原作」。所以《闖入者》打從同時回應在這個作品之中的兩個原作(《L'Intruse》與《Miriam》)之時,也已經將所謂的自己/臺灣視為闖入者,並且歡迎被闖入。我們也可以說, 從1986年《闖入者》的時刻,就已經開始等待2024《闖入者》另一位導演吳子敬的出現。不怕吳子敬出現,比較怕他不出現,比較怕我們劇場失去闖入者、闖入所有權威與原作的勇氣。

如果《闖入者》的生成是八〇年代的創作,非但不是原作的靈光,而是當時生產必須現身的表演文本;那今天的《闖入者》,非但不作為複刻、不是原作者的重現,而是《闖入者》早已預設並且準備好的精神狀態,對每一個當代臺灣、藝術節、作者與觀眾。
 

圖片授權:人力飛行劇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