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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歸類、永不過時的藝術家|海恩納.郭貝爾

文/林芳宜

有一種藝術家,無法被定義在任何一個藝術領域裡,德國作曲家郭貝爾(Heiner Goebbels)即是如此,他的才華跨越演奏、作曲、聲響藝術、裝置藝術、導演、指揮、甚至藝術構作的藩籬,創作出一齣齣令人驚艷又引人深思的作品,且無論在藝術概念或是創作技法上,經過多年依舊令人讚嘆。

郭貝爾生於1952年的戰後德國、主修社會學與音樂,有著戰後新生代獨有的實驗精神,他踏上作曲家的路徑與大部分的當代音樂作曲家截然不同。整個1980年代,郭貝爾先與實驗聲響藝術家哈爾斯﹝Alfred Harth, 1949-﹞共組Goebbles/Harth 二重奏,演奏曲目涵蓋各種樂派,從搖滾、爵士、古典到當代,接著兩人再加入克里斯.庫特勒(Chris Cutler)、克里斯多夫.安德斯(Christoph Anders),共組前衛樂團Gassiber,郭貝爾與Gassiber的演奏生涯維持了十年之久。這個時期的郭貝爾因為與前衛聲響藝術家們的共同合作和演出,開始對聲響藝術產生興趣,他師法當代音樂大師艾斯勒﹝Hanns Eisler﹞與劇作家布萊希特﹝Bertold Brecht﹞長年的合作,以劇作家、文學家海涅.穆勒(Heiner Müller)的文本,創作了一種以音色、聲響等創作素材的實驗作品型態:「聲響作品Hörspiel」。這個時期的創作與實驗,奠定他日後的音樂劇場作品雛形,也讓他擁有精準掌握劇場聲響─聲響劇場的眼光與技術。 


經過1980年代的演奏與聲響實驗,1990年代起,郭貝爾開始大量作曲,且持續地為樂器、室內樂團與交響樂團等創作,如摩登樂集﹝Ensemble Modern﹞、德國青年愛樂交響樂團﹝Junge Deutsche Philharmonie﹞等,同時,他也開始展開音樂、劇場、文本的綜合運用。比如1994年的《代孕城市》Surrogate Cities,結合文學、影像、劇場敘事,以及在管弦樂之間置入城市環境聲響預置錄音的方式來閱讀一個城市,以及與德國最重要的現代音樂樂團─摩登樂集的攜手打造的《白紙黑字》Schwarz auf Weiss。這部加入劇作家海納·穆勒(Heiner Müller)朗讀愛倫·坡(Edgar Allan Poe)寓言《影子》(Schatten)的錄音、樂團透過嬉戲的肢體動作結合樂器演奏,使《白紙黑字》成為對寫作和缺席作者的一種反思,並將其作為集體記憶的象徵,同時郭貝爾也透過這齣幽默笑鬧的音樂劇場,向合作過多部作品的穆勒告別。

 

 

*郭貝爾:《白紙黑字》Heiner Goebbels: Schwarz auf Weiss (1996)

《白紙黑字》是郭貝爾作品的分水嶺,後來陸續推出電視版和廣播劇版本,並且邀演不斷,《代孕城市》同樣也持續受到全球各地的邀演,並且發展出各種不同的版本。這兩首作品都是以音樂演奏為核心,連動各種不同領域的創作,雖然被分類在管弦樂作品和音樂劇場的類別中,實則已經超越了分類的格局。
在《白紙黑字》中,可以看到郭貝爾無論是對聲響的實驗、對戲劇與音樂的結合或是對多媒材的運用,和許多同樣投入聲響與劇場實驗的藝術家不同的地方在於,對所有細節的精密計算與規劃-「機遇」只是作品呈現時的表象,多媒材的運用也只是作品呈現的途徑,在幾乎涉及所有藝術範圍、藝術方法的創作裡,郭貝爾的核心仍然是「音樂」─或說「聲響」,這兩者是時間和發聲體(物件、裝置、樂器)的藝術,他在準確的掌握中,實踐他對社會議題、藝術方法、藝術美學的思考。
 

2000年後,郭貝爾持續推出聲音裝置作品,如2008年開始創作的的限地製作系列《源光庵》Genko-An,以京都佛寺源光庵為靈感,透過影像、八聲道音效、水與波浪機,加上來自各民族語言、藝術家、作家們的朗讀、歌唱、日常交談等錄音,創造出一個聲音花園,藉以思考形式對我們的影響。而曾於2010年在台灣演出過的《史迪夫特的事物》Stifter’s Dinge,應該是郭貝爾至今最龐大、也是國際巡演次數最多的聲音裝置作品,他將傳統音樂創作的精密、音場的機遇性、機械裝置的時間性,運用得淋漓盡致。以十九世紀奧地利文學家史迪夫特﹝Adalbert Stifter﹞紀錄自然生態的文字出發、以「無演奏者」為訴求,現場結合機械、水流、拆解的鋼琴,與這些物品所發出的聲音,《史迪夫特的事物》展現了一種因龐雜巨大與空無一人所帶來的強烈反差,同時卻深深打動所有的觀眾。郭貝爾認為正是這個沒有任何演員的「表演」,讓每一位觀眾都有自己的觀賞版本,亦即讓觀眾作為獨立的解讀者。 

即將來台、創作於2018年的《每件發生了,還要發生的事》Everything that happened and would happen,同樣結集郭貝爾的作品元素:物件、裝置、聲響、文本、演奏、影像。靈感取自捷克作家帕特里克·奧瑞德尼克(Patrik Ouředník)的《歐洲簡史》(Europeana. Eine kurze Geschichte des 20. Jahrhunderts)、約翰·凱基(John Cage)的《反歌劇》Europeras 1 & 2和歐洲新聞頻道(Euronews)的新聞畫面,以第一次世界大戰為起點,用以反諷和反思歐洲在過去一百年的破壞。
 

《每件發生了,還要發生的事》在一個類似工地、如廢墟般的舞台上展開,郭貝爾希望透過這種「未完成感」,讓觀眾從中對於未來產生想像、進而參與未來歷史的創造。音樂家在舞台上演奏、移動、加上舞者、文本錄音、無聲的影像,這些元素在廢墟中,流暢反覆地解構與結構再解構,有如人們在腦中不斷推翻自己的想像、建立想像後再推翻。這部作品雖然也演奏郭貝爾的音樂,但他在這部作品的角色更多是藝術概念和創作統籌,音樂家演奏不同作曲家的作品,包括梅湘(O.Messiaen)寫給馬特諾音波琴(Ondes Martenot)的《祈禱》Oraison。音樂強化了這部作品的流暢與層次,風格迥異的音樂和聲響也傳達郭貝爾碎片化百年歷史的企圖。

觀眾的思維永遠參與其中。

具有社會學背景的郭貝爾,經常透過作品探討對人文、自然、環境等的思考,但他從不說教、不宣揚教條,而是提出一個思考的起點,而這個起點要如何發展成線與面?留給每一位觀眾建立自己腦中的版本。同樣的「開放性結局」也在《每件發生了,還要發生的事》,他認為這部作品不是在過往的百年歷史中尋找答案,而是理解現在與未來,因此同樣強調觀眾的主體性與想像力,而這或許正是他的眾多作品至今依舊不過時的原因-觀眾的思維永遠參與其中。

 

 

〖每件發生了,還要發生的事〗

𖡟 演出時間|𝟚𝟘𝟚𝟝.𝟛.𝟠 ── 𝟚𝟘𝟚𝟝.𝟛.𝟡

𖡟 演出地點|臺北表演藝術中心 大劇院

𖡟 售票連結|https://tpacplayer.org/a3Ev5

𖡟 暸解更多|https://tpacplayer.org/Zoi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