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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世翔《關渡法師的前世今生》|2022臺北藝穗節(駐節評論:楊智翔)

臺北藝穗節

到頭來,不是一場空《關渡法師的前世今生》

▍演出節目:2022臺北藝穗節-熊世翔《關渡法師的前世今生》
▍演出時間:08.28(日)19:30
▍演出地點:國立臺灣科學教育館-溫暖小池塘
▍演出者:熊世翔

文 楊智翔(駐節評論人)

觀賞後,我仍對關渡法師感到模糊。儘管四十分鐘,都在講他是誰。

類別歸在其他,確實非常其他。如何定義、摸索自我與世界的關係,並從中梳理、建立與介紹自己是誰,似乎是本作真正的命題。關渡法師、前世今生可能都只是代稱,重點想告訴觀眾:我要來說我如何成為今天的我,過程的經歷與感受。

然而在本作的語境裡,觀眾不見創作者本人,而是見到自稱熊世翔的關渡法師。詭異的是,無論他說他是誰,狀態並無二致(開場一度覺得他語無倫次在練瘋話),角色建構相當鬆散且脫序。這究竟目的何在?或許,為何試圖「隱身」又渴望「現形」,是能夠切入本作記錄與觀察的角度。

關渡法師是誰?觀眾為何需要了解他的前世今生?身為法師選在科學教育館,用意為何?閱讀節目介紹,這些問題看來重要,但開演後很快就被棄置。既建構又自滅,這是有意為之?還是未妥善處理?開場只見一人拿麥克風上台,說他不是熊世翔。下台後緊接另一人上台,說表演者不是他,他是關渡法師,他的朋友是關渡法師。這段說明,試圖定義並介紹講述者、法師及場地的關係,強調法師在科教場域演說的殊異性。然而,他越是想釐清,場面越是混沌。話全是他在講,但語句卻像是多人串接而成。甚至,他開始扮演不同角色,折返於他們的位置獨自對話,並逐漸混用不同人稱來表達。

除了重複不止的你、我、他,其餘我什麼也不記得。內容看來不太重要,因為誰是誰早已全部亂掉。當節奏進,語言化作聲音、成為主角,他開始唱饒舌,說關渡法師以前是歌手,有養貓,很會發掘藏在城市角落的「南無阿彌陀佛」字樣。他半講半唱碎片般的故事,場上六台投影機拼組而成極寬的影像,也在幫忙說話,時而佐證或補述。他越努力說明,身份卻越令人困惑。是關渡法師還是熊世翔?兩個名詞有何關係?為什麼越說越亂?他是想說什麼?

當敘述與影像越來越零碎跳接時,他再度混用不同人稱來介紹法師。突然,影像出現宮廟,他描述推門後相遇和尚的經歷,陷入迴圈式的咒語,身體重心開始飄移,並在地上瘋狂翻滾,力求平衡卻反覆墜落(但又看得出身體具有極佳的控制能力)。激昂過後,他運用腳踏車及鏡頭,爬梳環島旅程驚險的記憶。當時體力耗盡幻覺產生,他受困深山不停質疑生命,繞行的身體與深陷漩渦的意識於是疊合起來。伴隨電子樂,他再起癲狂,迷失在紊亂知覺裡。身體失重、失速與失序,動作凌亂不堪、顫動不止,最後再度連續翻滾並狂奔四竄。疲憊不堪的他最終凝望鏡面,冷靜、明晰地說:「躲著的人是你自己。」

原來,「隱身」是選擇,他仍躊躇「現形」,可同時他又必須顯現某一面,才能隱遁尚未澄澈的另一面。這或許是本作多處看來卡卡、過度跳躍的因素之一,創作者對自己還有多重不確定性仍在探問,尚在前世摸索,似未抵達今生。因此,若要細究本作結構或邏輯,恐怕徒勞;要享受聽故事的樂趣,也可能蹙眉不解,迷路不止。不過《關渡法師的前世今生》仍引起我的注意,在今年藝穗節諸多以自身為題材的單人表演節目裡,是某種另類的出眾。他選擇(反)隱身,來介紹自身。

儘管素材、片段撞來撞去,熊世翔要帶大家去哪裡也未明,四十分鐘過去,關渡法師依舊謎樣。然而,最終他邁向極限的瘋癲行為與身影,相當具有張力,令我留下深刻印象。無論藏在身後的熊世翔到底經歷過什麼、世翔說什麼,那時的確有一絲絲真實,有些期待來日繼續發展的可能性。(假如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