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原住民當代藝術曾在2010年代迎來巨大轉變,其中一個關鍵在於過去強調地緣系譜、師承關係的藝術方法,在不同世代經驗與不同藝術媒材的交匯出現後,有了突破性的發展。林安琪(Ciwas Tahos)就是此一時期的代表者之一。安琪自小因家庭因素被送到加拿大唸書,這一期間,她不只與臺灣有了地域上的隔閡,也致使她對家族中被刻意隱藏的泰雅族母系血緣一無所知。直至一次返臺搬家,她從外婆的遺物裡看到一條殘壞的獸骨項鍊,才開啟對血緣身世的好奇。
然而這一曾被刻意隱藏的母系血緣故事,不只徵示著臺灣社會在某一時期對原住民族的文化貶抑、迫使族人在漢人世界習慣隱瞞身分,還牽涉著家族裡一則日本殖民時期的隱沒記憶。在安琪爾後的追索下,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外婆是被送離原生家庭的,原因已無人知曉;外婆一生留下的線索也因此近乎殘缺無全,乃至與原生的部落,都沒有太多可見的聯繫。這種斷裂,原本應是讓人沮喪的。林安琪(Ciwas Tahos)回到臺灣後,卻反被這個謎團吸引,透過各種方式——當然也包括她本來的藝術專業,開始了她長大以後才起步建構的族群認同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