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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三,三生萬物》本是同根生的三角關係, 從一個同性家庭的家庭計畫開展

臺北藝術節

《三生萬物》初版於 2022 年臺北藝術節首演,源自同性伴侶洪千涵、曾睿琁想要生小孩的真實生命提問。姊姊洪千涵希望能使用弟弟洪唯堯的精子結合伴侶的卵子,讓自己懷孕,於是開啟這個計畫的初始想像。

初版《三生萬物》開場時以三位創作者站在台上模擬「如何向孩子解釋他的出生」,並討論法律、稱謂、情感關係等現實與倫理問題。他們甚至邀請素人孕婦參與,模擬與孩子、親友的互動對話。第二段則回到三人各自的原生家庭,透過視覺與物件挖掘身體與家族的集體記憶——祖先、鬼魂、家具、家人共餐⋯⋯等畫面,逐步引入神話語彙與更超現實的象徵層次。最後轉為對話與赤裸交流,三位創作者全裸上台,坦誠地、對彼此重複說出「你是完美的人」,象徵他們自我與彼此的認可,呼應日本神話中「以言語賦予對方完美」的創世敘事。

文章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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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2025年的全新版本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展開呢?

這世界的起源,是不是就是從一場亂倫開始?

作品名稱中的「三生萬物」取自老子《道德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句話勾起了他們三人想要創造下一代的動機,那個從宇宙生成延伸至「我、你、他」的三人關係,進而探問:在今日的科技與思想條件下,創造家庭與生命是否有更多可能?

洪千涵在 2024 年前往巴賽隆納駐村時訪談一位曾捐精給姊姊的西班牙男子,而後創作出《 Qualified Mother 》作品,進一步轉向自我提問:「我有資格用這個過程創造生命嗎?我有資格成為一位母親嗎?」

三位創作者透過各自視角重新定位角色與思考焦點。同時也進行揣想,這個未來的孩子該如何面對世界?

 

神造萬物,難道只有二分法?

當我們談論起世界的起源,無論在西方或東方,都是一男一女、兄妹的形式,亞當夏娃、伏羲女媧......這樣的性別二元論,讓曾睿琁探問身為偏陽剛女性的心理狀態與性別認同衝突,在面對結婚、生育、人工受孕時,與童年對於「偏陽剛女性想變性」的社會預設產生對抗。她在作品中引用柏拉圖神話中「原初雙身體」的概念——世界的起源來自雙生物種:有著兩張臉、四隻手、四隻腳,沒有性別,也因此影響到他對於自己的認同是不受性別框架限制的。正因為質疑這樣的性別二元論,最終選擇用全裸對話與象徵DNA結構等手法,回應「我如何存在於世界」這一終極命題。

 

婚姻關係裡的平等與否,從孩子的姓氏用乒乓球輸贏來決定

洪千涵從「子宮的呼喚」出發,經歷了懷孕的慾望、人工受孕的程序性痛苦與原生家庭關係的糾葛。在演出中,她經歷身體感受的拉扯,也探問女性是否能「主動擁有創造生命的權利」,並試圖為孩子預備一個可以自由生長的世界。她說,「這幾年我們在做的不是只把自己的生命經驗搬到台上,而是以自己的個人的生命經驗作為提問。」

說是「借精」,是不是代表同性婚姻關係中,面對生育總是有所缺陷的,所以才得低聲下氣的去「借」呢?      

洪唯堯,一位「舅舅/捐精者/男性代表」,在同性家庭中作為生理男性的角色意義又是什麼?他回溯自身的原生家庭、他與洪千涵之間的姊弟關係,也透過諮商探索「非傳統父職」的可能性,並與姊姊發展出尖銳卻坦白的對話。他強調:「過去我們講完捐精的計畫、簽完合約就沒有後續了,但現在我們願意把關係談清楚,不退場,不躲避。也許有很多事情是沒辦法處理的,但我們就是都攤開來講。」

 

不只是談生育這件事,說的也是你我身處的困境

駐村與田調經驗中,團隊實地走訪加州的人工生殖中心,訪談數對來自臺灣與中國的女同志伴侶。他們觀察到亞洲同志家庭的求子困境,包括制度限制、心理壓力、家族溝通,以及「計畫性懷孕」對心理的延宕影響。這些也許不只是同志家庭會面對的,也都可能發生在每個人身上。

三人也開始意識到,在首版作品中,他們用太大的神話框架處理個人的疑問,而忽略了對彼此狀態的深層關注。於是,他們決定在新版作品中回到自身,聚焦於三人之間的關係與交錯角色:姊弟、姻親、伴侶。

 

今年:2025年新版本的方向

接下來的創作將以「三人/兩人關係」的結構展開,逐層呈現:

* 手足之間的界線與繼承問題

* 伴侶之間的姓氏選擇與公平討論

* 捐精與DNA的共屬性辯證

* 跨性別與非二元性別在家庭中被看見的可能

* 生殖過程中女性身體的痛苦與權力

* 家族角色的再定義(如舅舅、姨婆、特別的人)

他們也計畫探討「酷兒生態學」觀點——去性別化的生殖、共享身體記憶(如母體中的細胞遺留)、家庭三角關係的心理學模型等議題,讓神話與科技、真實與虛構、個人經驗與社會制度交織為新的劇場思辨。

首版演出很多觀眾回饋到,在觀看的過程中一直在思考,演出內容到底是身為這三位創作者的真實人生,還是基於角色,去展開這一系列的調查所做的作品。究竟是虛構還是真實?就留給進劇場的觀眾細細摸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