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藝嚴選：威廉．肯特里奇《女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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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3 (一) 12:00 全面啟售

「事實上，你的命運將被揭曉，但你卻無法知曉」— 威廉．肯特里奇 (William Kentridge)

希比爾（Sibyl）不是一個古希臘先知的名字，而是歷代女先知們繚繞不去的預言所疊合而成的一道聲音。她們用狂亂的嘴唇，吐露「沒有裝戴、沒有芳香」，赤裸刺骨的讖語。在神的幫助下，得以迴盪千年。

在本作，古老的神話擁有了當代的化身：AI與演算法帶來人類文明巨大的飛躍，同時也開啟了危暗驚駭的焦慮。《女先知》由兩個段落組成：第一個段落以肯特里奇經典的炭筆逐格動畫《瞬間已逝》（The Moment Has Gone）開展篇章，由南非知名作曲家Kyle Shepherd配樂，結合聲樂、投影、鋼琴的伴奏，動畫中不斷擦抹、刪除，再重新繪製，描繪角色索霍・埃克斯坦（Soho Eckstein）的旅程。他穿梭在市立藝術博物館和城市邊緣的廢棄礦區，歷經博物館的倒塌，以及孤獨礦工持續進行的抗爭，揭示出創作本身儘管徒勞，但始終是一種與命運抗衡的行動。

《瞬間已逝》的琴音與歌聲延續至第二個段落《等待女先知》（Waiting for the Sibyl）。受希臘神話中的庫邁女先知啟發，傳說，人們會把疑問寫在一片葉子上（比如：「我能活多久？」、「我會死於疾病嗎？」），放在洞窟之外。女先知則將命運寫在另一片橡樹葉，放入洞口的葉堆中。人們迫不及待前去領取答案。然而，當接近洞窟時，總會有一陣風，吹得葉片四散飛舞，所以你永遠無法確定，那些漫天飄落的葉子中，哪一片是自己的，哪一片是別人的。

肯特里奇利用手繪背景板，打造了一本巨大的翻頁書，將雕塑、繪畫，甚至表演者的身體投影上去。書頁即樹葉，翻動如風吹葉旋。書頁上寫著：「到處都是新鮮的墳墓」，彷彿謎語。而南非女舞者炭筆般的身形，舞過一頁頁的紙張。她的陰影如墨，如拓印，如命運燃燒的餘燼。

舊神話中的宿命，成為科技下的新現實。21世紀AI時代，希比爾隱喻的，正是演算法。它預測我們的未來、健康、壽命、政治傾向，甚至是否能貸款。人類渴望掌控未來，卻不得不承認我們已被自己創造的「新神」所支配。無法改變的機械宿命和我們對人性化命運的渴望恰成對比。

2024年5月，臺北市立美術館舉辦了威廉．肯特里奇大型個展，展出橫跨四十年近90件作品，其中更以物件與影像形式呈現了2019年創作的歌劇《女先知》。這個備受矚目的作品終於要在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完整上演，讓觀眾親身感受這位當代藝術巨擘帶給我們一種視野，一種縱觀彙整的全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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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肯特里奇（William Kentridge）

1955年生於南非，1976 年畢業於約翰尼斯堡金山大學，主修政治學和非洲研究。作品跨足繪畫、雕塑、織毯、影像、劇場、文學與表演，然而，他創作的核心卻時常回到有關殖民與種族隔離的議題，原因其來有自：肯特里奇的雙親皆是南非傑出的人權辯護律師，這樣的經驗甚至早於他任何藝術創作的記憶，影響他日後為社會不義與苦難發聲的創作路線。他的作品一直要到南非1980年代後期種族隔離政策的落幕、對外的開放，才逐漸蜚聲國際，九零年代始陸續在全球的博物館和畫廊展出，往後的戲劇創作更擴展至歌劇作品。

他除了同時身兼演員、設計師、作家、戲劇導演之外，八零年代曾持續在路口大道劇團 （Junction Avenue Theatre Company） 從事劇場、節目的佈景與海報繪製，開啟他創作大型炭筆畫、粉彩畫、蝕刻版畫、橡膠版畫和短片的興趣。對肯特里奇來說，繪畫不僅僅是「美麗的記號」，它必須是一種觀察，是真實世界中某樣東西的印記。在他鮮明而陰鬱的畫面中，往往展露人性價值的脆弱與珍貴，歷史暴力的剝削，以及生命正義與自由的理念。

他的美學風格深受電影早期特效與逐格動畫的技術影響，通過擦除和反覆重繪的筆觸動態，將這一特徵融入創作過程，使影片的意義隨著製作而產生不同的發展。時間和變化的概念綻開細緻的波紋，拓印了記憶的褪色與時光的痕跡。

本次《女先知》的製作，是肯特里奇面對瞬息萬變的世界的最新回應。當古神話遇見新科技，非洲本土音樂、舞蹈以及古希臘女先知的預言，意外地將當代的重要議題轉譯成形，更讓那些伏藏於暗處、沒有說出的事情，一一顯影。他以濃烈深邃的詩意、多元敘述的形式、混搭變幻的媒材，帶領觀眾進入一層又一層震撼視聽的美學維度。